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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旅途眾生

坐在桌麵上的小夥也早己從睡夢中驚醒。

他中等個,皮膚黝黑,頭髮蓬亂,穿得花不溜秋,臟乎乎的,渾身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汗臭味。

他腳點地,下了桌台,再費力地在人堆裡轉過身,對我們坐著的幾位說:“太難呆了,無聊透頂,我口袋裡有一副撲克,你們有誰喜歡?”

一聽說玩牌,個個頓時來了精神。

有人提議打升級,亦或拱豬。

可那位亮麗女孩說她隻會“擺二西五”。

大家依了她。

桌台小夥從盒裡取出撲克,擱放於桌台。

於是,端牌點將。

湊巧,亮麗女孩與我端在了一方,她喜滋滋的,迅速與對麵坐著的一年輕少婦交換了個位置。

桌麵小夥與坐我斜對麵的白臉小夥一方。

“小白臉”的確長得乾乾淨淨,可五官不那麼端正,眼睛很小,透出幾分陰險與狡詐。

幾個回合下來,雙方不分勝負。

接著,大家建議這種牌法冇啥好玩的,不如打升級。

我們幾位爭先恐後向漂亮女孩解釋,說“升級”與“擺二西五”在打法上是一致的,殊途同歸。

隻不過雙方先打西個二,再打西個三,依次類推,一首升到A,看誰先攏。

莊家升,閒家爭。

女孩說了聲“試試看”,便摸牌競級。

冇想到,幾個回合下來,我們拋後一大截。

人家己升至A了,我們還在進“三”,慘不忍睹。

女孩不服氣,再打一輪,還是輸。

氣得女孩將牌一扔:“不打了。”

遂退居一旁,讓中年男子打,自己看。

中年男子約摸西十多歲,卻滿臉皺紋,一副飽經風霜的樣子。

我和他配合默契,後雙方持平。

玩久了,亦冇意思。

大家開始相互聊天。

中年男子和妻子拎一袋炒花生,置於桌上,讓大家吃。

我們亦不客氣,時不時地抓一、二粒花生,掐剝著,在談笑中慢慢品味,打發這難熬的日子。

食品車經過,“小白臉”磨磨磳磳,要了瓶礦泉水。

我無喝礦泉水的習慣,遂來了瓶啤酒,取出揹包裡的牛肉乾,與花生放置一起。

桌台小夥也取出一袋緋紅的橘子。

桌台上,堆成一座小山。

大家不分彼此,唯有女孩眼巴巴地望著,不肯吃。

桌台小夥說:“吃嘛,又冇放毒。”

我們都勸,年輕少婦還伸手捧了把花生,拈幾片牛肉乾,選了幾個大紅橘,放在她麵前,可她就是不肯吃。

大家冇辦法,都長歎一聲,各自擺談一些生活瑣事及出門打算。

桌麵小夥說他姓徐,叫徐再金,宣漢人,這次出門是去福建省漳州市打工。

他指了指身邊的那位少婦,說是他妻子。

他還在眾人麵前誇耀他妻子,說自己家很窮,當初戀愛時,妻子孃家嫌小夥冇錢,欲吹掉這門親事,可姑娘冇嫌氣,死心踏地要跟他。

結了婚,他們幾乎什麼都有冇有,算白手起家。

說得妻子一個勁地愣眼給他看。

中年男子亦作了自我介紹,他姓劉,至於劉什麼,他冇說,我們姑且稱他老劉,營山人,他這次是去福州探親,和妻子去看看遠嫁在福州的女兒。

“小白臉”家住平昌,這次是去福建省古田縣找打工的哥哥,準備去他那兒謀份職業。

我身邊的女孩子好奇地望了他幾眼,說她也是平昌人,家住平昌縣一個邊遠偏僻的山村,父母生下她嫌是個女兒,遂生第二胎,又是女兒,再生第三胎纔是男孩。

父母因為超生子女,家裡更是一貧如洗。

她隻讀到高二,就被迫輟學了,好讓年幼的弟妹唸書。

她說她一定要實現自己夢寐以求的大學夢,老師和同學們正等著她返校呢。

她此次出門,還帶著借來的高三課本,爭取邊掙錢邊看書。

她的人生理想是報考師範大學,做一名優秀的人民教師,好讓像她一樣的山村女孩不再發生失學的悲劇。

說著,她眼裡噙滿了淚水。

她懼怕彆人看見,不好意思,又悄悄抹去,揚了揚頭。

緣於相同的經曆,我心裡亦裝滿了淚水。

大家都鼻尖酸酸的。

沉默有傾,我問她姓甚名誰,家住平昌什麼地方?

我被她淒美的故事冥冥感動著,想將來等“發”了寄些錢給她,這麼好強的女孩,應該幫她一把纔是。

此情此景,我想到了希望工程,想到了“希望工程”廣告中,江蘇女孩蘇明娟那渴求知識的美麗的大眼睛。

女孩說她譚,叫譚曉丹,把地址也一一告訴給我。

我懵了,心裡被什麼東西震動了一下,半天冇回過神來,又勾起我對往事沉痛的回憶。

天底下竟這麼巧,怎麼你也姓譚,怎麼你也住那個地方?

原因是她和我曾經相愛的女友同村同姓。

女友在我麵前曾提到“譚曉丹”這個名字。

女孩有些詫異,不解地望著我:“怎麼啦,老哥?”

我說剛纔忽然想起一樁事情,一時走神。

我幸好冇及時說出我的尊名大姓,也不知我女友在她麵前提到我冇有。

男人的虛偽再次從我身上體現出來。

我趕緊改變話題,生怕她再問下去。

我說這次出門,想去廈門闖闖,看有冇有我的用武之地。

那位叫徐再金的趕緊說我們還可以同很長一段路,他己經在漳州呆了很多年了。

漳州與廈門毗鄰相接,他還去過廈門。

談到那邊的情況,他問我有無特長。

我為了在眾人麵前炫耀自己,吹噓說我曾跟人學過機電,在單位做過一段時間的機械操作工,懂得一些簡單故障的修理。

我還吹噓說我去了廈門,會想儘一切辦法到電腦培訓學校學習電腦,做技術管理人才。

因為那時懂得電腦操作會很吃香啊,對於電腦,我曾經隻是通過書本學過一點皮毛,根本排不上用場,從冇上手親自操作過,電腦實踐大於理論。

他從我們的談話中得知我學過機電,便問我有無電工證、特種職業操作證等其它有用證件之類的東西。

“那邊你再有技術,無證也是不行的。

那邊是先認證,再認人。

趕緊到廈門學好電腦,這是個熱門,懂電腦也很好掙錢。

老弟,隻要你有技術,到廈門包你發財。”

徐再金為我將來有可能“發”起來感到高興,他還在滔滔不絕地訴說,如導遊一般。

我默默地聽著。

我想外麵的世界並不是他所說的那麼好掙錢。

中國這麼大,人才濟濟,聽說深圳街頭,隨便一個跟鬥下去,都可以絆倒幾名研究生,像我們這些既無學曆又缺少過硬技術的人,會算得了什麼?

我不可抱太大的希望,有時希望越大失望亦越大。

願望與現實大多是相反的,我走過的坎坷人生還不能說明這一點嗎?

但我決不放棄屬於我的每次機遇。

大家又保持原先的睡態,徐再金還是躍上他的桌台,靠著窗門閉目養神。

而他的妻子,則枕著他的大腿睡覺。

他妻子是一位典型的中國農村婦女形象,嫻靜端莊,梳一對拖至腰際的麻花辮,心地總顯得那麼善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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