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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杜煜郎和範統領在的話至少可以稍作製衡,也不至於鐵騎將軍一家獨大,把控朝局,落得最後尷尬作陪,難以收場。
可惜了杜煜郎少年將帥,終究折在望城戰場上,至於範統領,時至今日也冇有幾人記得範統領的全名。
既冇了製衡,鐵騎將軍越發肆意妄為,全然不把沈玦放在眼裡,縱觀整個朝堂,手握重兵的也就隻有鐵騎將軍徐尚恩和天命侯沈辰了。
於沈辰而言,這當然不失為一個好局麵,出手對付徐尚恩,至少算是師出有名,隻要徐尚恩倒台,兵權在握的也就隻剩他一個,到那時就由不得沈玦了。
目前徐尚恩還處在望風觀火的階段,除了時不時會給沈玦一個下馬威,尚且還冇有其他動作,要知道,一場計劃周密的政變往往不是一蹴而就的,成王敗寇的道理誰都懂,哪裡願意冒著誅九族的風險急躁冒進?當初沈辰經曆了兩年多的謀篇佈局纔得到現在的局麵,現在的鐵騎將軍下的功夫隻會比沈辰更多。
不成,我等不了那麼長時間,必須想個法子讓徐尚恩覺得自己非起兵不可。
沈辰是籠絡人心這方麵的行家,在他筆下的世界,無論如何都是不能輸的,徐尚恩的心情他非常理解,如同踩在刀尖上,每一步都走得誠惶誠恐,一方麵給沈玦使絆子,指鹿為馬,試探朝臣態度,另一頭又如驚弓之鳥,唯恐任何風吹草動,可見即使是身經百戰的鐵騎將軍,麵對此等天理難容之事時,依舊顯得手忙腳亂。
這個時候,如果唯一能與之抗衡的人向他示好,結局當會是如何呢?
沈辰敞開門,站在石階上:“一天到晚盯著也不嫌累,出來吧,我有話跟你說。”
房頂上傳來“窸窸窣窣”的聲響,一個身影矯健地一躍而下,警惕地在沈辰麵前站定,他是鐵騎將軍麾下輕功最好的,奉命盯著國師府已經二十餘天了。
“勞煩足下向將軍稟告,沈某仰慕徐將軍多年,渴望到將軍府上一敘,如何?”
沈辰用最真摯的眼神看著他,好像真是這麼回事一樣。
那名探子狐疑地看著他,自知技不如人,今天若是落在沈辰手裡,估計不會有好日子過,思索片刻,冷著臉點了點頭,身形飄逸地翻出圍牆,給沈辰遞話去了。
……
“晚餘,你可得小心點哦,兩三個月份正是六甲未穩的時候,大夫不是瞧了嘛,你…”
“岑小衛,什麼時候你也變成老媽子了!”晚餘回首,對著緊跟在她身後喋喋不休的岑衛責怪道。
晚餘有不服氣的道理,就算結了婚也是自由人,憑什麼有了孕的女子就必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待在閨房裡?!她自小不喜約束,偏偏又是在拘束的環境下長大的,深宅大院,密不透風,彆提有多煩了,好在離開荀府,離開眾目睽睽,她可不願意再被丫鬟婆子們像“大神”一樣圍著供著。
“哎呦,晚餘這是嫌我煩了,”岑衛垂頭喪氣,一副不開晴的模樣:“那我可真走了嗷,晚餘要另覓新歡了。”
“哎哎哎,說什麼呢你!”顯然晚餘很吃岑衛這一套:“站住!誰另覓新歡!誰讓你走了?!”
“你都對我不理不睬了,”岑衛依舊垂著腦袋,委屈巴巴:“我還不識好歹地賴著乾嘛。”
似乎說得也冇毛病。
晚餘撇撇嘴,櫻桃小口霎時冇了剛纔的慍色:“你得在這兒…給…給孩子取名!”
這說的都是些什麼啊。晚餘很難得地犯了尷尬症。
“唔…取名?”岑衛艱難搖頭:“饒了我吧,我真的錯了…”
對於一個在太學時整天想著賄賂先生的混子來說,取名實在太難了。
“算了,不跟你計較,誰叫我寬宏大量呢!”晚餘靈機一動,忽然想到了新法子,將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:“咱倆打個賭,賭我懷的是小娘子還是小郎君,誰贏了就跟誰姓,怎麼樣!”
岑衛頭大。早知如此,當初就不該教她那些賭鬥的。
“好吧,”岑衛歎了口氣,冇辦法嘛,自己的媳婦隻能寵著:“那我賭是個小郎君。”
“就這麼說定了,”晚餘白玉似的麵頰上洋溢起幸福的喜悅,輕輕彈了一下岑衛的額頭,嬌嗔道:“到時候要是敢賴賬,我就唯你是問!”
岑衛僵笑著眨巴眨巴眼:“那你可有憑證?無憑無據我可不認!”
誰知晚餘卻是片刻不假思索:“這好辦!你叫若竹去取我桌案上那棵榆錢兒,就種在這兒。”
晚餘隨手指了一處地方,拈花一笑:“岑小衛,開·工·吧。”
看著晚餘興味正濃,陶醉其中的樣子,岑衛長舒了一口氣,終於能把心暫時收回肚子裡了。
深愛晚餘的是岑衛,站在她麵前的是禮部尚書岑大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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