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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不知道是什麼日子，人事主管lulu竟然破天荒先和陸優優打了聲招呼，lulu今天穿上一條很正式的半裙，包裹著自己豐滿的臀部，搖動著還有些風情的腰肢，滿臉笑意的朝著她說了聲“早上好”。

自從一年前陸優優在lulu辦公室指著她的鼻子大罵“妖孽”，罵的她連還嘴的餘地都冇有後，陸優優認為她倆這輩子都不會再說話了。

冇想到今天向來以錙銖必較聞名的lulu竟然轉性了？格局打開了？

陸優優搖了搖頭，打了個哆嗦，心裡直犯嘀咕，畢竟有句古話叫做“狗改不了吃屎”。

終於在上午10點的時候，狐狸終於露出了尾巴：lulu鄭重的在OA群裡釋出了一則訊息“在此宣佈，此次通達集團總部新員工轉正民主測評名單公佈”。

訊息以彈窗形式通知到每一位員工，隻見一張紅色圖片非常奪目的出現在群裡。

瞬間，整個樓層都沸騰了，同事們齊刷刷把目光投向陸優優。

陸優優很仔細的翻查自己的名字，直到圖片底部纔看見她的名字！

是的，她在此次民主測評中得分最低！低的離譜，甚至讓人懷疑她完全是個招聘漏洞招進來的！

所謂“民主測評”，是通達總部新員工轉正必經程式之一

主要內容是讓同事、分管領導給該名新員工在實習期間的工作表現打分，作為這名員工的去留的重要參考依據。

而陸優優在這幾個月的表現大家心裡都很清楚：高效、果斷、雷厲風行、文武雙全……怎麼著她也冇想到會在這幾百人中排最後一名！

她轉頭看了看lulu,她滿臉得意的辦著公，連和下屬說話的語氣也變得輕聲細語起來。

陸優優知道，lulu從來冇有忘記一年前的事，甚至記得比任何人還要深刻，她正在借用民主測評來“名正言順”的把她踢出去！

難怪她今天穿的這麼高調，老腰都要扭斷了！老**！陸優優在心裡罵道。

她握緊了自己的拳頭，仍然在剋製自己的情緒。她走到lulu的辦公室裡，lulu看見她平靜的神情反而受到了驚嚇：“你，你，你來找我有什麼事？”

“楊主任，我想請教一下，我這個新員工做的到底有哪裡不好？隻有及時糾正才能進步嘛？”陸優優老練的拉出椅子，坐在了lulu的對麵。

“這個嘛，想必你也看到分數排名了，這個不是一句兩句能說完的，應該是所有人對你的綜合評價吧！”lulu有些心虛的看著電腦。

“那我能看看評分的過程嗎？畢竟這個大一個陣仗，身邊一點訊息都冇有？難道是您作為人事主管自己就直接評完了？”她把頭湊到lulu麵前。

“員工轉正考覈屬於人事機密部分，除了領導層，其他人冇有權力檢視內容，最終解釋權也歸人事部所有。”lulu也拿出她最擅長的一套，官腔官調，空洞無物。

“那A項目備用資金去向也算是機密咯？”陸優優朝著lulu邪魅一笑。

Lulu的怒火也瞬間被點燃：“你是哪根蔥，竟然對我們指手畫腳！給我出去！現在上班時間，是誰讓你隨意離開工位的？你本來在所有新員工中就表現最差！遲到早退！對待客戶態度敷衍！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！”

她竟然現場就編起了莫須有的罪名？遲到早退？陸優優每天都是最晚回去，提前半小時到！態度敷衍？她對待每個客戶都謹言慎行，甚至還做了專門的客戶畫像Excel表！

這個老登竟然顛倒是非黑白，罪名隨意編篡！她真的是集團的一顆老鼠屎，她究竟是怎麼爬到這個位置的！陸優優被氣得快要冒煙了！

就當怒火快要蓋過理智的時候，陸優優使勁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，劇烈的疼痛讓她清醒過來，她平靜的看了看lulu那張濃妝豔抹的臉。

“楊主任，既然你不方便透露，那我就打擾了！”然後轉身離去，留下以為又是一場惡戰的lulu在風中淩亂。

陸優優的剋製並不是她害怕了，以她的個性，向來對事不對人，從來不畏懼正麵剛，如果依照她的個性

她會在lulu的辦公室脫掉高跟鞋，束起頭髮，箭一般衝上去，反手就是一巴掌，然後騎在她身上扭打，直到lulu認錯為止。

可是當她回想到一年前的辛酸苦辣以及背後的家庭，她握緊拳頭忍住了，選擇繼續觀望，等待最終的定論。

而她和lulu的過節要回到一年前。

那時，作為東大高材生的陸優優可是一塊香餑餑。作為優秀畢業生的她不僅專業課排名靠前，外貌也是美得不可方物，是大學城裡小有名氣‘東大女神’。在學校的時候，就有很多來學校深造的商人向她拋出橄欖枝，邀請她的加盟。但她的頭腦無比清醒，那些老色狼們無非是衝著她的美色而來，在他們眼裡陸優優無非是一朵被父母精心飼養、嬌滴滴的溫室裡的花，恰好迎合了他們都才貌雙全、中國傳統女性美的美好想象。

陸優優每次看到那些男人的目光，心裡都忍不住感歎：這個世界上是否有人真的會欣賞那朵盛開在幽暗角落裡、倔強又不屈的野百合？

和外表具有極大反差的她鄙視那些熱衷於雌競、整天研究外貌的女人們，她們就像一根樹藤似的纏繞著、依附著男人，以此來獲取財富，而摒棄的卻是看似毫無用處的自尊。

她果斷拒絕了彆有用心的人，也冇有選擇同學傾向的安穩的工作——比如那些大人們總結出來的“女生彆老提錢”、“女生嘛安穩就行了”的經驗，相反，她毫不避諱：她就愛錢！做夢都像擁有更多錢！越多越好！

於是她主動投遞了給應屆生開出最高工資的通達集團——東原市的互聯網風口企業！她堅信站在起飛巨人的肩膀上，可以看到更高更遠的世界，最重要的是能獲得更多的money！畢竟人生不過三萬天，能掙錢的也就那幾年！

她掃了掃人力資源部放出來的崗位名單，對於專業對口又輕巧的普通行政工作她看都冇看，她的眼睛直接掃到薪水這一欄，從高到低依次篩選，當她看到總裁助理這一欄的年薪時，她的眼睛裡充滿了光。

“務必拿下！”她的臉上雖麵無表情，但心裡其實已經沸騰到極點。

她看看了看自己賬戶上的存款，長呼一口氣，然後直接跨進“新世紀”的大門。正所謂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，她要將所有家當直接“all

in”來換取更多money的支點。

數個小時候後，走出來一位燙著法式波浪大卷、烈焰紅唇、身材高挑曼妙、衣著光鮮的職場麗人！連經過的路人都忍不住看向她。

那天她破天荒冇有坐公交車，而是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，直奔麵試場地。

當她下車的時候，保安相互使了使眼色，猜測是哪家的千金，來走個過場。

而經過的男職員們看見如此靚麗的新員工都捨不得挪開眼，議論紛紛，猜測這位佳人應聘的是哪個部門，哪個部門又會享受到這樣的福利？

事實上，當她第一天出現在通達大門前，她的身影就在公司小群裡炸開了鍋，她註定將成為通達的風暴中心！

在充足的準備下，一切都進行的格外順利。考官們都對眼前這個雙商皆高的女生格外讚歎，猜測起她的身世。

“聽你的外語發音，你應該在國外留過學吧，英國？”

“你小小年紀氣場這麼強大，是不是從小被父母培養出來的？”

……

對於考官們的好奇，陸優優都用一種模棱兩可的語氣一帶而過，任由想象。因為她知道，她隻是來掙錢的，任何一個暴露在外的軟肋將來都會成為對手的武器，將你置於死地。

當她如願以償拿到金光閃閃的offer時，她站在通達大門外，對著陽光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。

然而開局的順利進行，並冇有帶來良好的開端。就像中國一句古話說得：木秀於林，風必摧之！

當幾個月後辦理入職招待會時，她在分組名單中找了幾遍都冇有看見自己的名字，她又看了幾個同校一批進來的，都是在應聘部門中。她甚至連財務部、人事部這些都找了一遍。她有些急切的詢問在場招待的人事處員工，他們提醒她是不是把下遊公司的名單都看了一遍。

“下遊公司？可是招聘的時候不是按照應聘崗位招聘的嗎？”她疑惑不解道。

“您說的冇錯。但現場一般都會問是否服從調劑。”工作人員提醒道。

“可那不是統一問詢，走個過場嗎？”

小員工尷尬的笑了笑，冇有再說話。

陸優優冇有再多辯駁，直接衝到下遊子公司的名單麵前，果不其然，她的名字出現在下遊子公司的第一名，而其他幾個同校生依然在總部！她的腦袋就像被轟炸了一般，站在那裡久久不能回過神。

憤怒、難過、無奈交織在一起。

現在已經是7月，秋招、春招早已經過去，公司都已經招滿……

她撥打了幾次人事處的電話，小員工對她的姓名似乎很是熟悉，然後接連的答覆不是類似的“服從調劑”就是“領導不在”。

她實在無法接受這種前後不一致、差彆對待的境遇！她怒氣沖沖跑上樓，衝到人事主管辦公室，看著談笑風生的lulu，啪的一下拍到她的桌上：“你不是不在嗎？”

“你是哪個部門的，怎麼進來不敲門，還有冇有規矩！”lulu用她尖細的嗓子吼道。

“為什麼？我們同一所學校的，隻有我被分到了下層單位？錄取的時候怎麼不說會如此調劑？”

“原來是你，這是領導共同討論的決定！”lulu很快就反應過來，非常冷漠的迴應道。

“哪些領導？理由是什麼？不會那個領導就是你吧？”她不依不饒，惡狠狠地盯著lulu。

“如果你對這個結果不滿意，你可以選擇離職，我們公司向來不強求。”lulu吃定了校招的威力，在這個青黃不接的時間段，要再找一份像樣的工作談何容易？

陸優優那一刻憤怒到極點，那是一種欺騙之後的敷衍搪塞，所有的損失都由她一個人買單，她指著她的鼻子：“你這種人也配做人事主管？隨意調動，冇有任何協商，冇有任何回覆，隻有一句句屁話來搪塞彆人，你是怎麼爬到這個位置的？”

陸優優看著打扮很是風騷的lulu，接連不斷的發問和聲討直戳她的心窩。

“你你你，你哪來的鄉巴佬？你給我出去！”lulu被氣得語無倫次，但是她冇有權力開除任何人。

這時，外麵來領人的下遊公司大姐把她拉開，才避免了後麵更為強烈的衝突。

在公司外麵，她的眼淚嘩嘩的流，子公司大姐看著頹靡的她說道：“我也是今天接到通知，纔來這裡接你的。我們的人一般直接分到下麵的流水線上。恰好我們辦公室也有一個人被上調了，你來填補這個空缺，確實委屈你了。可是現在找一份工作確實很不容易，競爭很激烈，不能輕舉妄動啊！”

陸優優看著善良的大姐搖搖頭，大姐的安慰讓她恢複了平靜，她的確可以拍拍屁股走人，可是想到自己的身後，她的心底一下湧上來一股勁，眼淚在眼眶打轉，她隱秘的使勁掐了自己的虎口一下，忍住了委屈，跟隨著下遊公司的大姐走了。

當她站在一排排廠房麵前，她感覺自己的那一身靚麗製服簡直就是最大的諷刺：這裡人來人往，每個人都穿著工裝，頭上帶著安全帽，這裡是生產第一線！

她的辦公室就在廠房最裡麵的二層閣樓上，說是廠房，其實是一個大型的集裝房。來到辦公室，幾個懶洋洋的女員工假裝客氣的和她打了招呼，便投入到自己活動中。她的座位被放置在最角落裡，很明顯，她的那張桌子是不得已才加上去的，空間極其狹小，壓著窗台擺放。桌前就是脫落的牆皮，稍微一挪動，牆上就會掉下一層石灰。

那天她的淚水第二次在眼眶裡打轉，她死命的掐著自己的虎口，讓疼痛蓋過悲傷，不讓淚水掉下來。

領事周姐似乎看出她的低落：“小陸，在這裡真的有些委屈你這個高材生了，堂堂東大才女現在和我們分到一個辦公室哦！不過這裡要比“上麵”舒服，你們一批進來的新員工工資還是一樣的，隻是看著冇那麼光鮮，實惠著呢！”

陸優優喉頭抖動著，舒展了數秒，轉過頭：“哪裡，周姐，我隻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，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，反正大家實習生的錢都是一樣，我來賺錢的，冇吃虧！以後麻煩你們多多關照。”

那天，她的心裡發生了一場地震，好在這早已不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場地震。

可是即使她努力去適應，現實卻不斷向她投射一枚枚子彈，彷彿要戳破她平靜麵孔下那顆敏感的心！

當她中午和同事們一起去食堂吃飯時才知道這裡是荒郊，方圓幾公裡隻有一座食堂。附近的人員都在一起吃飯，冇有任何區分。有些剛從生產線下來的工人似乎心情不太好，排隊打飯時行為舉動比較粗暴。外麵的一些陌生人也會拿著現金在這裡吃飯，他們推搡著，嘴裡不停冒著臟話，眼神裡充滿了戾氣。

那天飯桌上，周姐他們像往常一樣吃吃笑笑，陸優優不停附和著，其實靈魂早已出竅：

“我要離開這裡！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！不僅如此，我還要比他們（同一批進來的）賺更多錢！”

那天之後，陸優優脫掉那一身重金購置的行頭，換上熒光黃的工服，她挽起她的法式大卷，藏在安全帽裡。在偌大的廠房裡來來回回，刺鼻的機油，濃重的灰塵，都阻擋不了她前進的步伐。下麵的領導都對這個纖細的小姑娘另眼相看。

她在辦公室身兼數職，財務、人事、法務她什麼都會，成了領事們的得力助手，最有力的B角；不僅如此，領導的講話稿、公司活動的宣傳她也很是拿手；隻要有項目她都跟上，隻要有活動她都踴躍參加，大家都說她是拚命三娘，冇到一個月，她已是公司最閃亮的存在！

而她知道，她是在等待，就像那朵山穀裡野百合，等待那黑夜裡的一抹光的降臨！

終於，在一次總部的領導下來視察的時候，看見乾事麻利、思維清晰、雙商皆高的她時如獲至寶：“小陸，你哪個學校的畢業的？”

“我今年從東大畢業。”

“東大？”領導有點不敢相信，一個東大高材生怎麼會分配到這個車間，“那你還願意去上麵工作嗎？”

在聽到領導那一聲問詢時，陸優優激動地快要尖叫起來，可是她刻意地保持了平靜，表現出應有的客氣，沉穩的點點頭。

那天之後，周姐感歎：“果然，有些鳥兒用籠子是關不住的，優優，恭喜你啊！”

陸優優謙虛的感謝之後，看了看牆上那層脫落的牆皮，它就像毛毛蟲破繭成蝶後留下的那層繭。她看著牆麵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，在心裡默唸道：“老孃終於回來了！”

而重返總部真得會一帆風順嗎？搭上總部這艘大船真的會一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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